再过几个小时, 许九就要三十岁了。
他没有结婚,也没有女朋友,甚至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。他的家人, 朋友, 同学,甚至朋友的朋友都开始为他操心女人问题。 许九很失落,因为许九16岁时喜欢一个女生而被告知那是早恋,20岁时他遇到一个心仪的女生,之后立刻狂热的投入爱河。不久后,许九的母亲警告他: 学习这么差,还好意思恋爱?
于是,许九从此之后就忘记了这两个女人,像他的同学一样从学校毕业, 不, 应该是从学校量产出来。之后许九辗转了几个城市,跌跌撞撞走来,一看表,马上就要三十岁了。
许九自以为是个木讷而安静的人,不喜欢热闹的场面。可是今天,是他三十岁的生日,陪伴他的只有烟酒,于是,他觉得孤单而寂寞,像个寂寞难耐的动物,寂寞,无助。
许九盯着桌子上新买的山寨机,他想打个电话,找人聊聊天。
许九认识的朋友不多, 通讯录从来都是只增不减,但即使是这样,手机里也只有百多个号码。最前面的几个电话是银行的,电信公司的,居委会大妈的。继续往后翻,是自己这两年来认识的朋友,有几个年轻漂亮的姑娘,但他们也许还在公司加班,也许在夜店奔波,总之她们不会花费时间来陪许九聊天, 而且许九自己都不知道该聊什么。许九继续翻电话, 突然眼前一亮, 睡在下铺的“二狗子”可能会愿意跟他聊聊 — 毕业后他跟二狗子喝了一次酒,喝到两人铺在路边的雪堆里嚎啕大吐。 之后再没有联系,一晃眼,五年过去了。
“Hello”, 电话那头冷冰冰的洋文, 许九换过几次电话,他都没有告诉二狗子。但听到”Hello”之后,许九突然意识到他们可能活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里。 ”哈喽, 我是老九“, 许九后悔拨通里这个电话。
“酒儿!” 许九的朋友们都叫他“酒儿”, 因为许九不仅爱喝,而且能喝。“最近好吗? 结婚了没?”
这两个巨大沉重的问题让许九不知所措, “哈哈, 你最近在边城吗?我好久没喝酒了”。许九觉得自己像一个女人在央求出轨的丈夫。“好! 你在哪? 我很久没回边城了,最近一直在香港”, 许九没有意识到睡在下铺的兄弟早已远走高飞。 “哦,什么时候去的, 也不说一声! “ 许九埋怨道。 ”两年前, 没打通你电话。 过段时间天暖和了我会回边城,带老婆孩子回家看一下”, 许九觉得在二狗子面前已无话可说, 于是撒谎道: “好啊, 那到时一定要给我电话, 我们喝一点”。 “ 好, 好, 我先挂了, 回去联系你!多保重!“
挂了电话, 许九觉得喘不动气, 他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高兴,也为自己感到失落。
许九不想再冒险给自己常年不联系的朋友们打电话, 他们大多事业有成, 家庭幸福。 他们的关心会让许九觉得更加狼狈。
于是许九拨通了一个曾经很喜欢他的女生, ”喂,你好“, 温柔的女性声音让许九想起来毕业前搂在怀里的那个女生。 ”我是许九“,许九冷静沉着的说,像一个正在扑向猎物的猎人。 ”许九? “ 她很惊讶, ”恩, 大学同学“, 许九提醒她。 ”你等一下“,许九觉得眼前的小兔子跳走了,于是他继续冷静的跟踪着他的猎物。 ”我知道是你,但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不联系我?我等了你很久, 后来我就当你死了!”, 她埋怨道。 许九觉得一股暖流在胸间流淌,就像春天里草原上的小溪,清澈,明媚。 他知道这句看似恶毒的话,其实是在诉说那是她对他的爱。 但现在他需要安抚这个愤怒的女人。 ”我。。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”, 许九希望朦胧而巧妙的回答,但这的确是他真是的答案。 他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要离开她。 “呵呵,只是你不喜欢我罢了,也许这就是命运。 我现在过得很幸福,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,老大都可以打酱油了”, 女人的心情转换的很快,听的出来她的幸福。 “真好, 真替你高兴” 许九不知道该怎样继续, 他希望尽快的结束这次通话。 “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?” 女人冷冰冰的语气让许九脑海里的春天的小溪瞬间结冰。 “哦, 没事, 我不小心按到你号码了“, 她曾经用相同的借口给许九打电话。 ”好吧,我正在带孩子, 先去忙了。“, ”好的, 再见”。
许九挂了电话, 在阳台上站了许久,不知不觉, 天已大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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